湖州南潯順發搬家公司:搬家
從小到大不知搬過多少次家,每次搬家心中都是感慨悠悠。
**次搬家我剛記事,那年我三歲,有點隱隱約約的記憶,是爸爸和叔叔們分家,家具是八只碗,
一根儲存糧食的長方形柜子,有四只腳,與四叔共同擁有三間低矮的瓦屋,四叔跟我們過,因為爺爺和
奶奶去世時,只有我父親和我大叔成了家,其余的幾個叔叔都未成家,他們就由父親和大叔撫養,三叔
和五叔由大叔撫養,四叔跟我們過,后來父親回憶那段日子,差點掉眼淚,那時給我**的印象是貧窮
。
次搬家是父親給我們蓋好新房后的比較正式的搬家,因為我們總算有了自己獨立的家,不會和
任何人共享的家,但四叔依然和我們過,他的所有費用都要由這個家分擔。搬家時的家具等自然要比第
一次豐富得多,我們有了自家的**頭牛,**輛自行車,**棵柿子樹,**棵核桃樹,八百多斤儲
糧…
第三次搬家也是分家。四叔高中畢業,我父母給他張羅了一房媳婦,四叔四嬸受人攛掇,鬧著要分
家,于是找來了幾個重要的鄰里、親戚和隊里的干部,當時四嬸哭、鬧,要東要西,其實那時家里也沒
有多少東西,父親當時回避,只對干部們說了一句:東西他們可以挑,但我還有三個兒子!但四嬸還是
哭鬧,父親**一咬牙,都答應他們!于是家里**的一頭老**給了四叔,但我家有使用權;**
輛飛鴿牌加重自行車也給了四叔,**棵柿子樹給了四叔,**棵核桃樹也給了四叔,家里有四根
儲糧的柜子,兩根都歸四叔,家里儲糧大約一千六百斤,八百斤給了四叔,老屋前后的樹木及老屋都歸
四叔,其他小的物件任他挑,好在他還知足,沒有再索取,但的確也沒有可挑的了,**由村干部寫了
分單,“恐后無憑,立字為據”,于是開始了非常感傷的場面:
老**被牽走了,臨走時沖母親長號了幾聲,母親走過去摸著他的脖子,他溫情地舔母親的手…總
之自行車被騎走了,柜子被抬走了,糧食被運走了。我望著它們原來占據的地方,突然空曠了,我忽然
覺得家里的地方寬敞了,我有時候想那些東西就像是貪玩的小孩子,玩膩了就會回來的,可是它們竟然
失蹤了,可是我卻確切知道它們在什么地方。
好久父母悶悶不樂,我們也老大不高興,覺得四叔過份,憑什么拿走那麼多東西,因為我的父母是
他們的大哥大嫂不是父母,憑什么那麼騎墻,他們也很久沒來,種地時我們借人家的牛,吃核桃柿子時
,我們買人家的,我甚至偷過人家的,可他們從來沒帶一點給我們,在憤憤不平中日子悄然流逝,我們
也漸漸習慣了沒有他們的日子,就像習慣有他們的日子一樣。
第四次搬家也是**意義上的分家。哥哥高中畢業,父母給他娶了鄰隊的一個姑娘,后來好事者就
對她講,家里弟兄三人,你早分家就少受拖累,就早點給自己攢些家業,于是她和哥哥吵架,甚至廝打
,和媽媽吵,回娘家一住就是好久不回來,敏感的父親意識到是她是要分家,就照例找來重要的鄰里親
戚及隊上的干部,這回是更激烈的哭鬧和爭吵,更細的斤斤計較,哥哥沒有說太多的話,但**終仍然是
“恐后無憑,立字為據”,寫好了分單,一式四份,父母一份,哥嫂一份,我和弟弟各一份。
自從這個家被四叔打劫以后,所剩無多了,父親又添置了新的東西,自行車一輛,縫紉機一臺,收
音機一臺,錄音機一臺,老**一頭,其他的柜子箱子也不少,這些都如數給了嫂子,于是天,自
行車被推走了,因為路近不用騎。縫紉機被抬走了,收音機被抱走了,錄音機被提走了,老**不必牽
走,因為他是和牛圈一起合法轉讓,所以它沒有難過,但我們不怪它。
望著空落的家,我心里感到從未有過的寬敞,原先我和弟弟公用一張桌子,經常劃三八線,搞不好
常常打架,弟弟常常**個哭著到父親那里告狀,但我也不甘示弱隨后就到,為此我們沒少挨罵甚至挨
揍。但自從哥哥搬出去以后,地方出奇地大,我和弟弟一人一個房間,每人一張桌子,更舒服的是不用
天天放牛!但不好的是在家里不能玩藏貓貓的游戲了,以前家具多,隨便就能藏住,現在找半天也找不
出個藏身的地方了,后來我們干脆對藏貓貓游戲嗤之以鼻了,甚至覺得這是天底下**無聊的游戲。
后來我和弟弟陸續參加工作,陸續娶妻生子,都有了自己的家,很少回去,我們從沒提過分家的事
。因為我們都清楚那里幾乎只剩四間瓦房了。一次父親說老屋我和弟弟各兩間,我們說行。但都明白誰
都不會回來住。倒是父母經常住在我們的家里,我們由于工作繁忙,很少回家。
我們幾乎沒給過他們更多的關心,倒是他們經常來電話,問東問西,諸如“工作要吃苦”“孩子怎
樣”“身體怎樣”“單位忙不忙”等等讓人聽煩了的話題,隔三差五捎些饅頭、菜、核桃、柿子之類的
,我們拿一部分送人,自己留一部分,但往往是懷著可惜的心情扔掉了。
就這樣,經過這多次的搬家,**搬得連父母都無立錐之地了,但我分明感到老家還有兩件舊家具
:父親,母親,是寄在本來屬于他們自己而今屬于別人的家里。
|